[沙漏]立新街乙六号和茶花女
作为王二的半条走狗，特别喜欢他那篇《立新街甲一号和昆仑奴》，致敬也是看不到车尾气的了，就粗暴模仿一下这种特别迷离的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文青爱情吧_(:з」∠)_
本文PG级别，沙漏不逆。
画家&锅炉工Mo×艺术品二道贩子德扬 AU
AU不对应现实世界以及现实世界的任何人物关系，特此声明；
[沙漏]立新街乙六号和茶花女
有人在楼下拍门，但小萨不想动，毕竟他上完夜班回来刚往床上一躺，睡两个小时都不到。可是楼下那位拍门的可相当执着，响动让隔壁住的都开始骂娘了他还在那儿保持节奏，担心这栋破楼楼下已经变形的大门被弄坏还得修，小萨不得不顶着还嗡嗡响的脑袋下去应门。
只不过他刚走到一楼，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，是跟他一起住的德扬回来了。
“你在这瞎拍什么呢，别人骂你你听不见？”德扬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，车头还挂着买的早点。
“你们不来开门，我只能这样。”老张无奈一摊手，然后又问，“早点挺丰盛的哈，刚好，我也还没吃呢。”
“去。”德扬把他赶到一边，把门打开，推着大杠进去，“把门关好，轻点啊。”
老张屁颠颠地关了门，转头就看到德扬把自行车停在一堆画板前，算是门厅的整个房间里边都是刺鼻的颜料味，“诶，德扬，你最近生意挺好吧？有活记得找我。”
“还成，”德扬点点头，“你上次拖了多久？我把画送过去颜料都没干。”
“这不是得陪对象嘛，”老张洗完手就给自己拿了个包子，“说起来你这二八大杠什么时候借我？”
“吃你的包子。”德扬也热得去洗了把脸，“大剧院有个剧，缺美工，你去不去，包吃住，一次性给钱。”
“什么剧？芭蕾么？”老张笑得挺傻。
“歌剧，茶花女，新古典主义你画得来吗？”德扬一看就知道他又尽想那些跳芭蕾的大腿去了。
“嗬，真演啊？这谁能唱？我还不知道谁有这能耐。”
“几个外国老师，”德扬也给自己拿了个包子，“你少吃点，小萨还在睡呢，给他留点。问那么多，你去不去吧。”
嫌老张唠叨，德扬忍不住赶人。
“我去啊，”老张两口又吃了一个，“但我今天来其实是找小萨的。”
“那你不会挑时间，”德扬看了眼手表，“他上的夜班，这会儿这么热，估计才睡下。”
“说到歌剧，但凡《艺术家的生涯》里那些法国人，有咱们活得这么真实，也不至于把人家绣花的女孩给病死了。”
德扬听了只是一笑，也没回话。
“那是肺结核，当时没有救。”小萨本来想回去睡觉，实在听不下去老张在那贫，还是走了下来，“找我干嘛？”
“小萨醒啦，”老张招呼他，“来赶紧的，这包子可好吃了。”
“这么热，没睡吧？”德扬看到他的黑眼圈，“今天不加班了吧？”
“不加，”小萨耸耸肩，“但是明天又调的夜班。”
“行，那我一样送你。”德扬想都没想，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，准备去冲个澡。
夜班带给小萨的疲倦仿佛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就不见了，吃包子的时候都在笑。
“诶，上次给你介绍的，怎么样？”老张坐到他旁边，拿手肘戳了戳他。
“什么怎么样？”
“嘿，我给你介绍的那果儿啊，挺尖的吧，人家给杂志社画插画的，”老张一听有点急了，“人家对你印象还挺好的，你回头就给忘啦？”
“哦，”小萨又拿了个包子，“人家就是客套说几句，你还给当真，我可没觉得人家看得上我啊。”
“说你可爱又有气质，爆炸头相当雷鬼呢。”老张不屈不挠，“诶，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家，直说啊，我对象给我下了任务呢，不行我给德扬介绍。”
“你干嘛啊，想挑拨离间？”小萨故意乜着眼说。
“没劲。”老张听了就知道是不乐意的意思，干脆摆摆手。走到门边又朝浴室那边喊，“德扬我回去了，你那个剧什么时候开工啊？”
“今天下午三点以前过去报道，找个叫拉拉纳的，报我名字。”德扬的声音里还伴着泼水声。
“这人我倒认识，长得特漂亮。”老张咕哝了一句，终于开门走了。
吃完包子，小萨给自己倒了杯水，刚坐下，又站起来直接往浴室走。
他们住的是一栋非常老的两层半民居，据说闹义和团的时候就有了，当年被八国联军轰了半边（他们读历史的同学考证过纯属瞎说），这么多年修修补补，该漏风的地方还是漏风，该像蒸笼的地方还是像蒸笼，是以德扬才能用这么便宜的价格租了下来。
浴室就是上午除了小萨的房间以外更像蒸笼的那个，从墙上的痕迹来看以前可能是存柴禾或者放煤的，大白天都暗无天日，小萨走进去只看到阳光透过蜕了石膏皮的小花窗，斑斑点点地落在德扬的身上。
“老张走了？”德扬背对着门正搓着衣服，他爱漂亮，衣服也洗得勤。
但是小萨知道他可没那么好说话，于是走到他身边，拿手指一下一下碰触德扬漂亮的背肌。
“他还要介绍个你没看上的姑娘给我？”果然，德扬一开口，就好似方圆两百里的醋坛子全都打翻了一样。
“你就没听到下一句？”
“我只听到有人觉得你爆炸头相当雷鬼。”德扬把拧好的衣服往架子上放好，把水盆里的水顺着水沟倒了，回头看到小萨脱了上衣就坐在后边，反而让他有些紧张，和挪不开眼睛，“你，你不休息啦？下午还要去排练。”
这也不能怪德扬，实在是小萨身材线条太好，手臂、胸背的线条堪称完美，他一个前雕塑专业的艺术品倒爷每次看了都把持不住。
而小萨这人呢，平时和善，脾气也好，跟雷诺阿的画似的明亮，可这种时候到了德扬身上，就变成了高更甚至马蒂斯。
浴室隔壁就是房东家的菜地，虽然德扬有白日宣淫的豁达，也不得不咬着手指手背以免吓到来浇地的大妈。
两个人最后腻在一个浴盆里，德扬靠在小萨身上，一米八八的大长腿直接伸到外边，小萨则只顾着亲德扬手背上的牙印。
“下午去排练，别忘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要是太累就算了。”
“你觉得我累吗？”
“……”德扬难得害臊了一回，“老上夜班也不好，”虽然工资高，“那什么，我的生意越来越好了……也许你就能专心画画了呢。”
“你这是要包养我啊，洛老板？”小萨笑出了声，吧唧一声亲在德扬红透了的耳尖上，“深感荣幸。”
“……大艺术家一般都有金主的。”
“那我一定先画你，”小萨说，“你最美。”
两个人又在浴室里说了些肉麻兮兮的话，最后不知道是因为浴室太闷热还是手臂上起得鸡皮疙瘩太多，终于撤离。
磨磨蹭蹭到了下午，小萨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德扬到了大剧院（其实俩人都挺别扭）。德扬先去找了拉拉纳，他正忙着安排各种后勤和龙套就位，忙得一塌糊涂。
“你介绍的人还挺好，能画。”拉拉纳忙中偷闲跟他说了一句，然后就赶他和小萨去试衣服，“你这爆炸头，到时候自己拿顶帽子，拿破仑那种，压住了。”
德扬和小萨来跑龙套，客串第一幕茶花女维奥丽塔家的酒肉朋友之一。也不是跑龙套能拿多少钱，主要是能把看剧听剧的票给免了，包餐也不错，排演过程俩人还能凑在一起。
那个带着红色假发的维奥丽塔据说快五十了，一开口还是让人沉醉，毕竟茶花女出场的时候也是阅尽人间苦乐的风尘中人，这么听，又更契合。阿尔弗烈德肚子不算大，只是胡茬都白了，一举一动唱叹间却又有青年人的热情和公子哥的潇洒。
“没白来。”他们俩都想。同时跟着一帮龙套来来回回，搬家具做表情换动作，倒也玩得很开心。
一直排到晚上九点以后，他们才散，拉拉纳也累得不行，嗓子都有点哑了，到大厅一看，老张他们还在那儿画呢。
“有人来接我，你们先走吧。”拉拉纳朝他们挥挥手，又回去监督老张他们的进度。
德扬和小萨回了趟住处，二楼终于凉快了点，俩人坐在竹床上吃了会半路买的西瓜，又甜又沙。
“你这模样拍下来，”小萨给德扬把嘴边的果汁和瓜仁擦了，又看了看他随意的坐姿，“取个名字叫猪八戒吃西瓜，估计能得奖。”
拍呗，德扬嘴里都是西瓜，鼓鼓囊囊的，他朝柜子里边的海鸥相机点了点下巴。
“到时候你教我洗照片。”小萨还真给他拍了一张。
两人又趟竹床上聊了会天，相互撩骚，看了会报纸，听了会电台，终于熬到点，德扬又骑着二八大杠载小萨去上班。
“德扬，”小萨在他背后说，“就老张那个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德扬头都没回。
“她真的不是喜欢我，”小萨揽住了德扬的细腰，欲言又止。
“嗯。”德扬的回答听起来很随意。
“她也是被逼的，家里逼她嫁给一个我那厂的人，到时候分了房子帮她弟弟娶老婆。”
“我操。”德扬骂了一句。
“她就把实话给我说了，让我别起念头。”
“那她还夸你雷鬼呢？”又闻到醋味了。
“我都跟你一起唱歌剧了，我还雷鬼呐？”小萨颇为委屈。
“那你……”德扬顿了会儿，“你们厂的房子的确是挺好的啊。”
“我有你这金主洛老板了我还在意那个？”
“你想哪儿去了？”德扬翻了个白眼，“过几年能卖了，我们可以买一套。”
“唔，是挺好，附近还有公园呢。”
“还是惦记呢？”德扬笑他。
两个人就打打闹闹歪歪扭扭地在大马路上骑着车，也正好是深夜，街上没什么人。
送完小萨，嘴里哼着“为艺术，为爱情”变调版的德扬，刚拐到巷子口就觉得不对劲，正想加速，车头被不知道从那个角落窜出来的人一把按住，身后的座椅也被人卡主，差点把他从车上晃下来，这俩人分明是蹲着他要抢车的。
“挺准时啊。”对方居然还朝他来了一句，“车留下，赶紧滚。”
“好好好，”德扬嘴里忙不迭地应着，老老实实从车上下来，然后照脸就朝前面那个以为把他唬住的人招呼，把车头从他手里抢了过来。
后面那人发现不对，想上抢，结果被人从后面一脚踢了个人仰马翻。
“这二八大杠我都还没用过呢，你们就想要？”老张走了过来，手里还拿着一串臭豆腐，另一只手里拎着一袋，味道闻着应该也是臭豆腐。
两个想抢车的被揍得不轻，爬起来就跑。
“剧院食堂弄的夜宵，吃吗？”老张把袋子递到德扬鼻子底下。
“拿远点。”德扬躲避不及。
“诶，你脸怎么啦？”
老张发出一声尖叫。
“破相倒不至于破相，”老张的对象给德扬涂了药，还怪老张这么大半夜的跑来浪费医疗资源，“结痂了别去抓，新长的肉别晒太阳。”
“这么好看一张脸，曾经是我们画院最喜欢的模特，还是得重视。”老张说得一本正经。德扬知道他只是找借口来陪对象值班。
“行了，我也不打扰你们俩了，”德扬看了看被擦伤了一点的颧骨，“走了。”
“行不行啊，”老张又在对象面前发挥，“要是那俩人又蹲你怎么办，哥送你。”
德扬不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。
想想他今天腰腹有点使不上劲，归根结底还是得怪小萨。
后来带妆彩排的时候，拉拉纳看了看德扬的脸，给了他上次《歌剧魅影》里的面具，扮上以后，那个白胡茬阿尔弗烈德还夸他形象好。
最近小萨担心德扬又遇到上次抢车的事，主动调了几个早班，演出的时候有点蔫，不过他龙套的角色是一个醉倒在德扬身边的纨绔，所以没有太大的影响。
两个人躺在洛可可式的圆沙发上，眼前一片大巴黎的目眩神迷，衣香鬓影，小萨偷偷摸了摸德扬的魅影面具，对方朝他笑了笑，用极小声说，“晚上剧院食堂有夜宵，这次吃完再走。”
接着《饮酒歌》唱了起来，在维奥丽塔和阿尔弗烈德还在借称赞酒色时光试探爱情的时候，他们的手早就悄悄牵在了一起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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